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淨界法師：【佛教的四種緣起觀】

淨界法師：【佛教的四種緣起觀】 從《法華經》的〈授記品〉，我們來看佛教的四種緣起觀。 佛法的核心思想就是「諸法因緣生」，一切法不會自己生起，它要仰仗因緣的力量，才能生起。但是這個地方有個問題了，什麼叫做「因緣」？那各自解讀，就不一樣了。諸法因緣生就是說，你到底相信生命的「主宰者」是誰？ ▍ 第一種：【業感緣起】。 我們看第一個，最淺的就是業感緣起，也就是業力。有些人相信「萬般皆是業，半點不由人」，生命就是由善惡的業力主導的，你會快樂是因為有善業，你會痛苦是因為有罪業。相信業力主導人生，你就會產生兩種結果：要麼走上人天乘。要麼你高明一點，走上二乘。因為業力，你去做有相的追求，變成人天果報。如果你今天認為業力是一種干擾，你走上極端的出離，那就是追求涅槃寂靜。 但是這個地方有個前提，我們總是以為說人天乘很容易，諸位！要記住，在〈藥草喻品〉中強調的「善根」。就是說，所有的草也好，所有的樹也好，你要不斷地增長，有一個前提：你必須「有根」。譬如説，你今天買一束花，插在花瓶裡面，這個花是沒有根的，無法不斷地增長。有人說，反正我修學佛法，我總有一天可以成佛。未必！你必需要成就人天的「善根」，而不是只成就人天的「善念」。 那麼，善念跟善根差在哪裡呢？為什麼要得到佛法攝受的前提，是先成就善根？又怎麼才叫做有善根？ 善念跟善根差在三個重點：「信解」，你對業果的思想要信解。「觀照」，對它深入地觀照，產生勝解，從信解提升到勝解。第三個，要「發願」。 比方說布施。一般人以為我們在布施，就是人天乘，不對！你可能只是在布施，還談不上人天乘。這個「乘」，它是有一種力量能到達彼岸的。如果說你對布施的法，是可有可無，人家找我去布施，我就去，沒有因緣我就不做。也就是說，你對布施這個法，沒有得到堅定的理解，你沒有發願說：我「一定要」布施。你沒有。你沒有的時候，你做布施，也會得快樂果報，但是你來生不會繼續布施下去了。也就是說，你作為一個沒有根的、花瓶中的花，你的生命不會因為你今生的造作，而不斷增長。就是你今天做的，不表示你來生也會這樣做。 但是，如果你今天的布施的行為，是來自於對理論的理解。因為我深信造善業，可以得到安樂的果報，我深信不疑，所以我堅持一定要布施。你是從內心的願力所發生的，那麼恭喜你，你叫做有善根。你就是〈藥草喻品〉裡説的那個草。雖然你是個小草，但是你不斷地，生生世世會受到雨水的滋潤，向上生長枝葉花果，向下跟大地結合。 所以諸位！你今天要得到佛法的攝受，前提就是「先成就善根」。就是有一些動作要先做的，你要皈依，要信解、觀照、發願。這就是業果的思想。總而言之，有些人願意相信業力，這個也不錯，就是從業力產生人天善根，或者產生二乘善根。只是靠著「改變業力」這種修行速度太慢了，重點是要「改變思想」。 ▍ 第二種，是【賴耶緣起】。 有些人學教理學得深一點，他想，「萬般皆是業，半點不由人」這個觀念是對，但現在有一個問題，這個業是誰在造作？造業者誰？說你今天在拜懺，誰在拜懺？你身體不會拜懺，身體是個工具。得果報者誰？你拜懺以後，你得到人天的快樂，誰在受果報？所以他就思惟了，原來是那一念心。 所以「業感緣起」是很粗淺的，其實是「心」能造業、「心」能轉業，叫做「心為業主」。那你就找到主宰者了。 所以，我們慢慢地從人天跟二乘的教法，變成大乘的佛法，知道「萬法唯識」。就是說，其實你的布施，不是你身體可以布施，是那個能布施的「心」跟所布施的「境」，心境和合，產生一種善業的種子。因地是內心去做，未來果報也是內心所變現，所以妙因妙果唯是一心。從這裡，你就知道，靠改變業力，這種修行速度太慢了，這個車開太慢了，重點是改變思想。由此它建立大乘佛法的兩種思想，第一個，「空正見」；第二個，「菩提心」。 當然，它的核心思想在「菩提心」，而「空正見」主要的是要保護菩提心。所以菩薩乘就是以菩提心，修六度而得到安住， 以菩提心、六度的功德得到安住。 ▍ 第三種，叫【真如緣起】。 總而言之，五乘佛法各有各的安住方法。以善業為住，以空性為住，或以六度的功德為住，都沒關係，但是你要知道一佛法的修學不是只有安住，重點在於「你要回家」。 從安住到整個回家的關鍵，叫做真如緣起，就是法華的思想。為什麼《法華經》對我們凡夫這麼重要？因為，你從生滅的因緣，回歸到不生滅的真如本性，一個最關鍵的轉捩點就是真如緣起。你前面整個五乘的修學，都是心外求法，靠外在法力的攝受；你認為我作為一個小草、作為一棵小樹，我能夠生長，那是因為空中下雨。你忽略了大地給你的養分。了解之後，你的修學就不一樣了，上有雨水，下有大地。內觀真如，外修五乘。 所以，學《法華經》以後，你的養分來自於兩種：第一個，空中的雨水；第二個，大地的滋 養，大地的礦物質的滋養。 在你回歸到真如本性以後，叫做「一佛乘」。什麼叫一佛乘？這個「一」，就是它可以成功「整合」你過去的法門。例如說，你喜歡拜懺，你照樣去拜懺，站在沒有罪業的角度，站在清淨心去拜懺。因為罪業是唯心所現，從真如的角度，你本來就沒有罪業，所以你這樣子的進步更快。就是說，三草二木要增長，兩種養分缺一不可：來自於法力的雨水，來自於真如的大地。這個時候你的修學，叫做「稱性起修」。 ▍ 第四種是【法界緣起】。 所以你從向外攀緣法力，到回歸真如以後，你開始生起的是清淨心，安住清淨心，發起菩提願。這個時候你菩提願一發起來，佛陀給你授記了，這個時候你叫做稱性起修。從回歸「家庭」到重新出發，開始去外面，開始做買賣。 那麼這個時候你的修學，初地以後，叫做「法界緣起」了。 什麼叫法界呢？就是每一個法，都是法界的主體。所以它怎麼樣呢？「一多相即，互含互攝」。你布施，布施為法界。我們過去在凡夫時修布施，就只是布施了。你以前做義工，你現在改做持戒，對不起，重新開始，因為持戒跟布施，對我們凡夫來說是兩個不同的領域。你會布施，不表示你會持戒。同樣的，你持戒很清淨，並不表示你會布施。 但是初地菩薩就不一樣了。初地菩薩他若以布施為下手，他這個布施，就具足六度，他這個布施自然具足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智慧。這個是初地菩薩不可思議的地方。因為他從真如出發，真如本身就是「互含互攝」的。所以他做兩件事：「莊嚴佛土、成熟眾生」。 初地以後，就沒有所謂的根機的差別。說，你以前是人天乘的。沒有這回事情。初地以後只有一個乘，叫做「一佛乘」。就是不管你過去是怎麼來的：你是求往生淨土的。你是修聖道門的，很辛苦⋯⋯。通通不管！方便有多門，但是一旦回家以後，大家都一樣。就是你入了初地，你過去的經歷不管是什麼，反正你以後就做兩件事情，每一個人都一樣：第一個叫做「莊嚴佛土」。第二個，成熟個人相應的眾生。你就是做這兩件事。這就是所謂的授記。 那麼為什麼要授記呢？我們說過，因為這是一種重新的修行方法，所以佛陀必須要給剛剛入初地的人一些指導，一方面給他保證。就是說，沒關係，你重新出發，你未來的因果我給你保證。佛陀親自宣說出來，安定剛成就初地的那些菩薩的心。 這就是整個緣起。佛法的次第，就是先把一個不安穩的眾生帶回家，然後再從家庭裡面重新出發。